我与“临城劫车案”的一段难忘情缘

按：本文写于10年前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与“临城劫车案”的一段难忘情缘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（劝学书舍）刘 颖

        2007年1月16日《淮河晨刊》刊载了《1923年  孙美瑶临城劫车案》一文，勾起我无尽情思，因为这个题材的电视连续剧差点儿被我写成。说来颇有传奇意义，说来话长……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、对此题材我研究多年

        198*9年7月，我在新华书店买到一本“近代史资料”《临城劫车案》，是临城劫车案发生那年所编写的当时的史料。当时我就预感到，这是一本为我编写的书，将对我的生活产生重要意义----多好的电影题材啊！火车被劫，全体乘客被劫上山……这本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，但车上偏偏有几十个外国人，偏偏又发生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，官匪谈判37天，国际社会要共管中国……这是反映“弱国无外交”的最好的题材！我要把它写出来，电影剧本，上下集，而且要快！
    从那时起，我就被这个题材所鼓舞激励，开始搜集资料：多卷本的《北洋军阀》、《中国现代史资料选辑》、《文史资料》等，我见者必买，买后必读，以致“临案”中的所有人物事件都在我心中活灵活现。研究过程前后9年，但我一直没有动笔。主要原因是对此事件的性质难以定论：是土匪劫车，还是具有起义性质？因为孙中山的确派人与“劫匪”进行过联络。当然还有一些扑朔迷离的细节需要考证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、 导演汪涛专程来蚌约见两次

         1996年7月，蚌埠市电视台王启林首次专访我的“劝学书舍”。采访中途，他问我今后有何打算，我即向他讲述了关于“临案”的构思。没想到他真当回事儿了。1998年 7 月，他到北京有事，遇到了他的朋友――广州电视台导演汪涛（正在导演20集连续剧《心泪》），即对汪讲了此事。没想到汪导专程赶到了蚌埠（当时《心泪》正处于后期制作阶段）。当时，约见的还有蚌埠市著名作家钞金萍。金萍正在构思《大脚姥姥》（写农村妇女如何抗日的，题材也很新颖）。
    炎热的夏天，在南山茶社，汪导分别听了我们两人对自己作品的故事简叙，即对我说：“你不要写电影剧本，还是写电视连续剧吧。”我说，“我不喜欢连续剧，太拉杂了。还是紧凑些，上下集。”他说：“不。根据你故事的题材，还是连续剧好。至少20集。”我说：“再大的题材也在于作者的表达。《鸦片战争》不就上下集吗。”他说：“你不懂电影。谢晋拍《鸦片战争》严重亏本，三处房产都押出去了。”我说：“写连续剧也行，但不能超过8集。”他叹口气说：“8集，没有人愿意投资。”我不愿放弃这个机会，只好说：“那就20集吧。”他说：“还有，故事中必须要有女人。”我说：“有。”
    于是，我们就敲定了20集电视剧的计划。他要我在半个月内拿出一万字的20集分集故事梗概。我答应了。结帐时，我要买单，却由其发行人张大锁抢先付了款。
    回家后，我对老婆讲：“以后，油瓶倒了我也不扶了。”这也是我急于要关“劝学书舍”的原因之一。
   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，我挥汗如雨，拿出气吞山河的干劲，仅用四天，就完成了一万余字的故事梗概（这也是我发誓要装空调的原因）。
    半个月后，导演汪涛又如约带着发行人张大锁来到蚌埠。这次却少了金萍，只我和王启林四人。在饭店，汪导看了故事梗概，对我说：“‘弱国无外交’，多好的题材！从现在起，我们就正式进入操作状态。一定要赶在明年澳门回归之前搞定！”
    酒后，我们住进皖北物贸大厦，就剧本的一些细节进一步商谈。谈到兴奋处，洗澡后连衣服都没穿的汪导，坐在沙发上双脚乱蹬：“快！我们一定要快！写出第一集，我就举行记者发布会！先把题材抢到手再说！”
    看他那兴奋劲儿，我不无顾虑地说：“这里要动用大量的军队，还有飞机，大量的外国人，你们广州台……”
    “这个你不要管，”他说，“只要有钱，我可以叫巩俐来主演！我可以到好莱坞请演员！你的任务就是写剧本！剧本！年底以前，你必须拿出20－25万字的剧本！”
    我说：“行。但是我还要到山东临城实地考察一下。”
    “要用钱吗？我给——当然以后从你稿酬中扣除。”汪导说。
    他还建议我到合肥写作中心去写，还要为我派助手。我说不要助手，我也离不开我的书，还是在家写吧。
    他还嘱咐我说：“这个题材不要与任何人讲，尤其是文学朋友，以免别人抢先。”
    我说：“他要抢先得有资料；而我准备了9年。”
    他说：“你不懂，别人不要资料，先编再说。题材就成了别人的了。”
    正好我山东的战友郝润华给我寄来一份资料，《山东经济报》上登载一个消息：枣庄政协主席王允琳主持了关于“临城劫车案”的学术研讨会。太好了！
    我急忙给王允琳先生写去挂号信，要求前去复印一些论文资料。没想到几天之后，王允琳先生即给我寄来了两本书：《临城劫车案》及其《续》，即两次学术研讨会的论文合集。还有一封热情洋溢的信。太好了！真是“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功夫”！我急忙寄去20元书钱，没想到几天后，钱又退了回来。
    现在万事具备，只欠东风！连山东也不用去了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三、终于失之交臂

    怎么这么多好事都轮到我的头上！剧本八字没有一撇，居然导演两次主动找上门来，而且两次宴请都是导演买单；而且导演还出了当时的最高价，一集一万元；想复印资料，居然两本资料就寄来了，而且还免费；正愁没有时间，有朋友找到我的上司，为我请了“创作假”……天哪，我刘颖真是要风得风，要雨得雨！这个题材我志在必得！
    正当我踌躇满志准备全力以赴之时，忽然一个晴空霹雳：就在《临城劫车案续》里，我看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：枣庄电视台与中央电视台准备联合拍摄30集电视连续剧《临城大劫案》（后定稿为20集《民国大劫案》），正在修改剧本！一时，我乱了方寸……
    时值中午，我急忙与王启林联系。他要我立刻去他家。他与枣庄电视台的朋友联系，询问事情进展，回答是还没有拍摄。我们又拨通汪导的手机，他正在午休，听了这个消息，他愤怒地说了一句：“我资金都快筹集齐了！”然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……最后，他慢慢地说：“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……”就关了手机。
    王启林遗憾地说：“完了，完了！你怎么不早点儿动手！”
    是啊，我怎么不早点儿动手！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四、我不会放弃它

         虽然我最终未能写成这个剧本，但我不会放弃这个题材。因为任何重大事件的发生，其影响都是多方面的；而且其中错综复杂的内幕耐人寻味。要想了解什么是“半封建半殖民地”社会，临城劫车案是最好的切入点。这里还有大量的工作去做：可以探究其发生的原因，可以考证其人事纠葛，可以编写事件发生后的每日大事记……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07-1-19.写于蚌埠劝学书舍

后记：

    写这篇文稿，我一夜没睡，喝了一斤六两酒。这篇也是我唯一没打草稿、直接在电脑上打出来的文稿。我把它发到我的博客上，没想到文中提到的两人——导演汪涛、作家钞金萍——都从网上与我取得了联系。汪导还发来了他近几年导演的十几部电视连续剧（如《草原春来早》等）剧照；金萍也成了蚌埠作协主席，出了至少七八本作品集。与他们相比，自己只有羞愧的份儿。真心祝贺他们近年来取得的成就！
    也算难忘人生一段情吧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07、9、22、凌晨写于蚌埠劝学书舍

[ 此帖被劝学书舍在2016-12-28 19:16重新编辑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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